追踪｜《大学生乡村医生专项计划》引发基层院长热议！

在构建乡村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闭环中，乡村医生这一群体正在向“由老到小”循序转变。 但这一过程是缓慢的。从2020年开始，国家卫生健康委在部分省份实施医学专业高校毕业生免试申请乡村医生执业注册政策后，3年内，已有4300名大学生乡村医生进入村卫生室服务，这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供给侧人员不足带来的窘迫，但依旧屈指可数。 更为直观的影响在于服务质量的提高。“与老一代乡村医生相比，年轻乡村医生的技术水平要好些，但还缺乏些经验，而且在绩效激励和利益保障方面很多地方落实不到位，导致服务期限一到人就流失。” 这是身处这一两难处境中的乡镇卫生院院长们普遍遇到过的“大麻烦”。“眼下，既要想办法要些编制，安抚老一代的乡村医生，让他们安心做好公共卫生服务，还得想办法加快发展，那必须得有新的人才进来，而医学毕业生到基层来就业是需要自上而下推动的，相应的配套政策必须要地方卫健主管部门给予高度重视和严格落实，不然即使违约，大学生也不愿意到农村来。” 好在，4月21日，国家卫生健康委、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教育部、财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联合发布的《关于实施大学生乡村医生专项计划的通知》，对此现象进行了正面回应，这让院长们看到了一些转机。 但对于该专项计划，各方角度不同，理解不一，但都想拿着这份文件向主管部门积极争取。“把编办也拉进来一起发文，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但还得看最终编制落实到乡镇卫生院的具体情况，这有利于缓解乡镇卫生院与乡村医生之间的关系。” 业内专家坦言，根据中央文件精神明确规定，以县为单位实行人员编制总量控制、统筹安排、动态调整，每五年重新核定一次。这一政策的发布，再次让基层医生看到了希望。如果真能将编制盘活，灵活应用，既解决了编制一潭死水的弊端，又激发了基层医生的积极性，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优化注册，加强管理 专项计划提出，要优化大学生乡村医生执业注册和管理。有意愿从事乡村医生的医学专业高校毕业生，向县级卫生健康行政部门申请办理乡村医生执业注册，注册程序按照《乡村医生从业管理条例》有关规定办理。各地应将大学生乡村医生作为招聘引进的医疗卫生人才，由乡镇卫生院与大学生乡村医生签订服务协议，明确服务期限，按规定落实相应社会保障待遇。期满后，经考核合格、本人自愿的，按照《乡村医生从业管理条例》继续担任乡村医生。 对于该专项计划中提出的签订服务协议和落实相应社会保障待遇问题，有专家提出，乡村医生就像过去的民办教师，在农村地区是一个很特别的群体，它与乡镇卫生院之间的关系，不是聘用与被聘用的关系，它不是乡镇卫生院编制内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聘用的工作人员，因此，乡镇卫生院不能为乡村医生缴纳社会保险。这一政策如果能落实下去，那将有效理清双方关系，乡村医生也将获得更多权益。 但在这一问题上还要看区县卫健主管部门的具体处理方式。近年来，全国各地方也在积极推动对乡村医生实行“县管乡聘村用”的管理模式，由乡镇卫生院对村卫生室进行人、财、物一体化管理，将乡村医生从“个体户”变成“单位人”，解决其薪酬待遇、职业发展、养老等问题。 因此受益的江西省万年县梓埠镇中心卫生院院长李伍在接受《健康县域传播平台》采访时说道，“‘县管乡聘村用’后，村医的身份从个体转变为镇卫生院聘用职工，和其他医务人员一样，有基本工资和绩效收入，医院为村医购买了社会保险。与此同时，万年县卫生健康委每年会分批举办全县乡村医生业务培训班，对一体化村卫生室医务人员，进行集中强化理论培训和临床见习培训。” 这是该专项计划得以实现的雏形。但也有所差别的是，一些地方卫生院与乡村医生签订服务协议后，虽然成了卫生院的人，但待遇还是之前的标准，跟本院职工间差距明显，尤其是在社保与医保及公积金待遇上简直是没法比。“单公积金一项，不与编制内比较，同资质的卫生院职工每月都超过了2000元，而村医每月只有他们的1/3左右。如果与同是合同工并且工龄相等的卫生院职工退休比，因为社保缴费基础低，退休金也只是他们的1/2。” 这让想回来当乡村医生的年轻医学生们十分担忧。 引导考医师资格 专项计划提出，支持乡镇卫生院公开招聘符合条件的优秀大学生乡村医生。加大对优秀大学生乡村医生的政策支持保障力度。鼓励引导大学生乡村医生考取执业（助理）医师资格。以县为单位每5年动态调整乡镇卫生院人员编制总量，盘活用好存量编制；乡镇卫生院应当拿出一定数量的岗位公开招聘符合条件的优秀大学生乡村医生。 乡村医生队伍建设目前的现状是“两个量”上的不足。分别是人员数量不足，和技术水平质量不高，出现了典型的供给倒挂。 鼓励和引导大学生乡村医生考执业（助理）医师资格是优化人才队伍建设的重要举措。这也是当前现有乡村医生的整体素质参差不齐的主要原因。不完全统计数据显示，我国约有一半的乡村医生不具备报考执业(助理)医师资格，乡镇卫生院具备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卫生专业技术人员严重缺乏。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内，执业(助理)医师具有本科学历的人数不及一半。 原山阳县卫健局副局长徐毓才认为当前的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执业范围上，“目前的现实情况是，虽然各地已经有了一大批‘乡村全科执业助理医师’，但我国现行的执业和新修订的《医师法》（草案）按临床、中医（含中西医结合）、口腔和公共卫生四类分法并不能准确涵盖。致使这些全科医师注册只得创造一个怪怪的‘临床+中医’类别。” 关于乡村医生，在全国范围内，此前已有两份非常重要的文件，一份是国务院发布的《乡村医生从业管理条例》，一份是《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乡村医生队伍建设的实施意见》，两个文件在乡村医生的性质、作用、工作职责、工资待遇、养老保险等方面都做出了明确的规定，为新时代下的乡村医生发展提供了基本指导。 业内专家指出，过去村医执业，更多是在农村“单打独斗”，成长空间有限，能力提升困难。而在实际工作中，乡村医生应具备的基本素质和业务条件，单凭自己积累的知识，远远满足不了群众的看病需求。实施乡村医生“乡聘村用”政策后，村医可以到乡镇卫生院学习中医推拿、针灸、拔火罐等中医适宜技术，从而更好的服务百姓。 加大村医培训、进修 专项计划提出，拓宽大学生乡村医生职业发展空间。大学生乡村医生上岗前，县级卫生健康行政部门要组织做好岗前培训，帮助其了解掌握乡村医生执业规则和特点。各级卫生健康行政部门要加大大学生乡村医生的继续医学教育资源供给。中央财政通过现有卫生健康人才培养项目，支持开展大学生乡村医生能力提升培训，确保上岗后3年（含）内完成一轮培训。各地要通过培训、进修等方式不断提高乡村医生医学综合能力和实践技能，为其考取执业（助理）医师资格创造条件。教育部门应统筹各级医学院校教育资源，为大学生乡村医生提供学历提升教育机会。 可以看出，虽然国家放低了乡村医生的入职门槛，但对于其执业要求并未松懈，反而进一步提高要求，“宽进严管”成为“十四五时期”选拔乡村医生的基本要求。 甘肃省庆阳市一位卫生院院长对此深有感触，他向《健康县域传播平台》记者表示，只要有人愿意来担任乡村医生，卫生院就愿意为他们放宽入门门槛。“我们镇上目前有6万多常住人口，但乡村医生却只有5-6人。虽然我们一直在做‘先上岗，后培训’的招聘计划，但是依旧没有年轻人愿意来。”该院长无奈的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留在镇里，即使改善了村卫生室的硬件设施。 据他介绍，目前各地乡村医生普遍存在专业技术人才匮乏，从业人员年龄老化等问题，亟需补充新鲜血液。而过于严格和繁琐的上岗门槛，正是阻挡相关专业的毕业生“入行”的重要原因。 业内专家也表示，纵观这些年基层医疗发展趋势来看，其发展滞后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入不敷出”寒了村医的心。二是，“重公卫轻诊疗”的现象严重。该专项计划是多部门的联合举措，加大对医学专业高校毕业生免试直接申请乡村医生执业注册的支持力度，有利于吸引较高学历人才投身农村医疗卫生事业，也有利于促进相关毕业生顺畅就业，能够改善乡村医生的学历结构，提高农村地区医疗服务水平。 责任编辑：王若冰 审核：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