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海港送小将贾博琰留洋，恒大宣布解约五大归化，到底谁为中国足球做贡献

2月16日，中国足坛几乎同时传来两条消息，蕴意截然不同。上海海港确认：中超最年轻出场球员贾博琰转会加盟瑞士草蜢；广州恒大则官宣：与5名非血缘归化球员埃尔克森、高拉特、阿兰、阿洛伊西奥、费尔南多终止合同。 大年初一，中国国家队在客场被越南队给予痛击，这也彻底宣告以广州恒大为首的金元足球黄金十年的泡沫彻底破灭，也证实职业俱乐部的烧钱模式无助于国家队提高水平。 正月十六，海港、恒大作为中超联赛国企背景、民企背景足球俱乐部的代表，分别对外释放大相径庭的信息。回首过去四年，广州恒大启动非血缘归化“为国养士”，上海海港支持武磊、贾博琰留洋欧洲“提升实力”，到底谁在为中国足球做着实实在在的贡献？ 为国养士彻底烂尾 2019年7月9日，和上海上港队还有合同的埃尔克森，忽然又转会回归中超老东家广州恒大。相比上次卖给海港1850万欧元的转会费，恒大此番收回“小熊”花费550万欧元——此番骚操作，绝非竞技因素，而是广州恒大正式启动“为国养士”的非血缘归化工程。 8月19日，亚足联的官网，中国国足大名单出现这样一个名字：Elkeson de Oliveira Cardoso（埃尔克森·奥利维拉·卡多索）。至此，中国足球迎来历史性一刻，埃尔克森成为中国男足国家队自1924年建队之后，95年历史上第一位无血缘归化国脚。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国足主帅是意大利老帅里皮，他的工资大部分由广州恒大支付。 埃尔克森从巴西人变身中国人，成为中国男足国脚，绝对是一个标志性事件。这就是广州恒大“为国养士”，用金钱吸引符合条件转换会籍的外援，短时间内提升中国国家队实力、豪赌2022卡塔尔世界杯的一种尝试。 遗憾的是，竞技层面，非血缘归化并没有展现出超人一筹的实力，他们的进球数据总和不如武磊一个人；舆论现实，归化球员衍生出的争论往往超出足球本身，加速了中国球迷和网友的内部撕裂。这让人们不得不思考，该如何更好地运用归化政策，又要以怎样的心态看待归化球员？ 随着广州恒大企业自身出现经营问题，天价合同的非血缘归化工程难以为继，他们在国家队的表现更缺乏说服力。随着恒大足球解约五大归化，既是一种企业财政现金流的自我松绑，更是盖棺定论非血缘归化彻底烂尾。中国足球施行新政当然容许试错，但政策的制定者、执行者必须吸取教训，尽快统一思想和制度，不能再好心办坏事。 留洋路线坚定不移 2018赛季，上海海港队一路突进，夺得中超联赛冠军。疫情之前，广州恒大实现了中超八冠王、亚冠两冠王伟业，唯一能从广州恒大手里抢走联赛冠军的，就是那一年的上海海港队。 夺冠之后，上海上港走了一条并不寻常的战略路线。如果只想打造国内联赛王朝，俱乐部完全可以像广州恒大那样强留核心队员武磊，继续国内称王；然而，不管是武磊本人还是俱乐部，都选择留洋路线：武磊加盟西班牙人队，成为唯一效力欧洲五大联赛的国脚。 经过近三年淬火，即便是在西甲打替补的武磊，依旧展现出高出一筹的实力。世预赛至今，武磊为国足出战15场（7场40强赛、6场12强赛）一共打进12球，其中40强赛进8球，12强赛进4球，还有3次助攻。武磊是国足进攻的晴雨表，也是国足历史上单届世预赛进球最多的球员，打进了国足A级赛事27球，追平国足历史射手榜第五的宿茂臻。 足球是一项集体运动，一名球员无法左右一整支球队，但从武磊成为国足进攻晴雨表，留洋对他能力提高的价值依旧肉眼可见。幸运的是，如今的武磊并不孤单，北京国安此前坚定支持李磊留洋瑞士草蜢，上港队也把希望之星贾博琰送了出去。同样，刚在亚洲杯夺冠的中国女足球星王霜就表示，有合适的机会还想去欧洲踢球。 相比广州恒大探索非血缘归化的为国养士，上海海港、北京国安支持本土球员留洋的决心十分坚决。虽然，支持队内球星留洋肯定会导致俱乐部成绩波动甚至下滑，但从中国国家队长期发展的大局出发，这是俱乐部贡献的一分力量。 潮水退去谁在裸泳 在笔者看来，不管是恒大的“为国养士”，还是上港、国安的支持留洋，出发点都是为了中国国家队出成绩。唯一的不同，“为国养士”追求的是短线利益，用砸钱的做法来豪赌世界杯；“支持留洋”注重的是长线发展，用提升本土球员的方式放眼未来。 潮水退去，才能知道谁在裸泳。如果把观察研究广州恒大、中国国家队得失的计量单位，从一个月、半年、一年放大调整为十年，我们应该能得到一些答案。广州恒大俱乐部是彻头彻尾的赢家，而中国国家队是不折不扣的输家——恒大模式照搬在中国国家队的试验，彻底失败。 总体来看，即便广州恒大如今陷入现金流危机，但依旧不能否认他在职业俱乐部层面的巨大成功。他们成功抄底低谷期的中超联赛，以高投入高产出的房地产模式运营足球，带来了相对规范严格的管理模式，用高收入、高奖金确保球员的职业性。 只是，由于各种原因，广州恒大把俱乐部的成功模式，照搬移植到中国国家队。主帅里皮从恒大教头变身国足主帅，恒大国脚一夜之间是国足的半壁江山，恒大管理人员摇身一变成了国足人士，里皮等又策划主导了俱乐部“为国养士”非血缘归化工程。 在里皮辞职后，原本这一这种情况有所改变。只是，原有恒大国家队模式的惯性延续、非血缘归化因恒大没钱引发的巨大变数、波云诡谲的换帅风波，关键是本身实力不够，容错率本就极低的国足自然难逃“落败”的客观规律。 面对失败，中国足球自然需要相信未来，要向前看。但在此之前，更需要有反思，有总结，认清过去十年俱乐部砸钱豪赌的成功经验并不能简单复制于国家队。如今，当年以砸钱出名的广州恒大俱乐部，因为母公司出现经营问题而解约高薪归化球员，下发封顶年薪60万元的《足球俱乐部球员定编及薪资标准》的通知，既可以理解被自身掀起的金元足球反噬，更应该被理解为无奈之下的率先回归理性。 未来的十年，包括恒大、上港在内的中国职业联赛俱乐部以及中国国家队，都需要卧薪尝胆，尊重规律，学会面对现实，过紧日子。否则，如果豪赌出线的侥幸心理犹存，国足大年初一惨败越南给全国人民添堵的丢人一幕，或会再度出现。 特约作者简介： 耳东每，前沪上足球记者，曾长期报道上海足球、中国国家队，曾为《南方体育》《三联生活周刊》等媒体撰写专栏。后入门营销圈，熟谙市场营销、公关，善于通过营销角度观察解析足球产业。 （本文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上观新闻运动+的观点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