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邻居这么久,你知道谁是纯正的俄罗斯人吗?(组图)
莫斯科圣瓦西里主教教堂。
当我们谈到俄罗斯时,立即会联想到一些特定的名词和符号,比如横跨欧亚大陆的广阔的疆土、莫斯科、圣彼得堡、红场、伏尔加河、十月革命、东正教、沙皇、列宁、普京、柴科夫斯基、普希金、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列宾、列维坦、希施金,等等。
但是,“俄罗斯”这个词对我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当我们不去追究时,它的意思似乎是清楚的;一旦问起,反倒茫然。
为什么是“俄罗斯”?——译名的流变
“俄罗斯”这个词对应的俄文词是“Россия”,其发音接近于“罗西亚”, “俄罗斯”似乎不是一个恰当和准确的译名。“Россия”一词在不同的朝代和历史时期有不同译名。在元朝时,根据蒙古语它被译为“斡罗思”,明清时期基本上沿用了蒙古的称呼,但在民间和书面材料中也有其他许多不同的叫法,如罗斯、乌鲁斯、阿罗斯、露西,等等。清朝初年的许多文献中也将其称为“罗刹”,这个来自佛经中的带有贬义的称呼可能与当时俄罗斯人在清朝国人中的形象不佳有关。不过当时在以国家相称时则还是多译为“鄂罗斯”或“俄罗斯”。这种称呼上的混乱,直到清乾隆年间官修《四库全书》将其正式统一为“俄罗斯”或简称“俄国”才宣告结束,自此沿用至今。只是在同治年间出版的《新遗诏圣经》中出现了“罗尔西亚”的译名,以求接近俄语原始发音。
俄罗斯的“俄”是如何来的?一种解释是,由于罗斯人抵达中国边境时,最先与蒙古人与达斡尔人等接触,这些民族在提及人名或地方名时,惯于前面加上“俄”(O)的发音,类似于英文中专有名词前的定冠词“the”,于是“罗斯”即变为“俄罗斯”;另一种说法是蒙语中一般不把颤音“P”放在字首,便按照蒙古语的语音规则将其后的"O”放在其面,于是便有了斡鲁思、鄂罗斯等说法。
英语中把“Россия”译为“Russia”,其发音更接近俄语原始发音。日本汉字与朝鲜汉字则将俄罗斯称为“露西亚”,同样比较接近俄语原始发音。旧时上海人将俄罗斯译为“罗宋”,我们今天经常提到的罗宋汤、罗宋人、罗宋面包等都与此有关。
俄罗斯民族与斯拉夫人
俄罗斯画家瓦斯涅佐夫作品《封地公的院子》,反映斯拉夫人的生活。
从民族学上讲,俄罗斯民族属于东斯拉夫人,东斯拉夫人包括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卢森尼亚人。斯拉夫人的其他分支有西斯拉夫人和南斯拉夫人:西斯拉夫人又包括波兰人、捷克人、斯洛伐克人、索布人;南斯拉夫人则包括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波斯尼亚人、马其顿人、黑山人。
在罗马帝国时期,斯拉夫人与日耳曼人、凯尔特人一起被罗马人并称为欧洲的三大蛮族,它也是现今欧洲人的代表民族之一。斯拉夫人主要分布于东欧,现今波兰境内的维斯瓦河河谷被认为是斯拉夫人的故乡。斯拉夫这个词的拼写和发音与英语中的slave(奴隶)非常接近,一些人不恰当地把二者关联,造成斯拉夫人粗鄙和低贱的印象。但这纯属误会。在斯拉夫语族中,恰恰相反,斯拉夫有“荣誉”“光荣”的意思,斯拉夫人,尤以俄罗斯人为代表,是很以自己的斯拉夫血统而骄傲的。
关于斯拉夫人的最早记载可以追溯到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和塔西佗等古典作家。罗马作家老普林尼在其三十七卷《自然史》中、塔西佗在其《日耳曼尼亚志》一书中,分别提到维斯瓦河一带和日耳曼人东边的维内德人(Venedi),维内德人就是斯拉夫人,这是那时对斯拉夫人最常见的称呼。而东斯拉夫人则被称作安特人(Antes),但安特人有时也指在斯拉夫人之前就定居在南俄罗斯的讲伊朗语的居民或哥特人。
俄罗斯的由来——诺曼说及其挑战
俄罗斯画家瓦斯涅佐夫作品,描摹历史上的瓦良格人。
关于俄罗斯历史的开端,传统上有两种主要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在9世纪中叶前后,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迁入的瓦里亚吉(或译瓦利亚格、瓦良格等)人最早带来文明的萌芽,东斯拉夫人在皈依基督教以前在森林里过着互相残杀的野蛮生活(施莱策尔、卡拉姆津、波戈金、索洛维约夫)。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东斯拉夫人自古就居住在《往年纪事》所记载的他们所住的地方,它把俄罗斯的起源追溯得非常久远,把俄罗斯历史的开端大大提前到基督诞生以前,甚至提到希罗多德时代(别里雅耶夫、扎别林)。
上述第二种观点与其说是一种基于理性和史料的主张,不如说是表达了一种朴素的民族主义情感,这种情感以为民族的历史越是久远和漫长,民族便越是伟大,属于这个民族的人也就越是值得骄傲。但这种观点并不值得严肃对待,正如俄罗斯伟大的历史学家克柳切夫斯基所言,这种叙述是“脱离时间和历史条件的:我们不知道这个过程的开端和以后的阶段应当确定在哪一个年代,它是怎样和在怎样的历史环境中发展起来的。”
长期以来,第一种观点——也就是俄罗斯历史的诺曼起源说——在史学界占有支配性地位,影响最深最远。许多杰出的研究俄罗斯历史的学者都持有这种观点,除去上面提到的克柳切夫斯基,还有著名历史学家巴耶尔、施洛泽等人。这种观点强调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人对于俄罗斯文明的重要影响,维京人就是古代挪威人(一说瑞典人),在俄国历史编撰学里通常被称作诺曼人。诺曼起源说基本上采用了俄罗斯最早的编年体通史《往年纪事》的说法,这部由基辅洞穴修道院的修道士涅斯托尔完成于12世纪初的著作记载了从传说时代到公元1110年间东斯拉夫人及罗斯国家的历史,着重记述了古罗斯国是如何产生的,古罗斯建国后在国内外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
《往年纪事》认为罗斯人是斯堪的纳维亚的一个部落或分支,诺曼起源说接受了这个说法,并把其他原始史料中提到的“罗斯人”(the Rus)、“罗瑟人”(Ros)和“洛斯人”(Rthos)都当作斯堪的纳维亚人。但是这种说法后来受到极大挑战。学者们从人类学、语言学、文学、法学等各个角度对这种观点提出了批驳。
古代俄国人的日常装束。
有研究表明:不仅被称为罗斯人的民族在斯堪的纳维亚根本就找不到,而且斯堪的纳维亚文化对俄罗斯文化的影响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加利福尼亚大学教授、俄罗斯史研究著名专家梁赞诺夫斯基在其《俄罗斯史》一书中指出,原来认为俄语中有许多诺曼词汇,但实际上只有六、七个,而古俄语中与航海有关的词汇则大多来自希腊文,贸易方面的术语则来自东方斯拉夫语或者当地的斯拉夫语,而非斯堪的纳维亚语。基辅的书面文学也早于斯堪的纳维亚,而且更多受到了拜占庭和保加利亚的影响,而不是北欧的影响。 此外,原先认为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奠定了俄罗斯法学基础”的观点也受到了强烈质疑,诺曼人对基辅异教信仰的影响也缺乏事实根据。
与此同时,《往年纪事》本身的权威性与可信性也受到了质疑。有些学者认为,所谓“瓦兰人的邀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话,伊戈尔也不可能是留里克的儿子。在这些学者看来,《往年纪事》与其说是一部历史著作,不如说是一部文学作品,它不是在记述,而是在创作。
罗斯托夫采夫、梁赞诺夫斯基等学者经过深入的考察和研究得出结论,希腊—伊朗传统才是对南俄罗斯乃至基辅公国发生重要影响的因素。从新石器时代到可萨时期黑海北岸和南俄罗斯草原的文化,是基辅罗斯兴起至关重要的背景,这也是公元前4世纪至8世纪南俄罗斯和基辅公国的唯一传统。但是后来被称为罗斯人的基辅公国的居民并非斯基台人、希腊人或者可萨人,而是东斯拉夫人,虽然无可否认他们受到了这些民族以及其他先辈和邻人的影响。
俄罗斯历史的分期
俄罗斯国家的历史,按照时间顺序,可以粗线条地分为基辅罗斯、莫斯科大公国(也有人把前两个时期概括为古罗斯和留里克王朝,认为莫斯科公国只是留里克王朝的一个时期)、罗曼诺夫王朝、苏联、现代俄罗斯几个历史时期。如果做较为细致地划分,则可以分为:
1. 基辅罗斯(Рѹ́сь,Киевская Русь,862年—1283年)
2. 莫斯科大公国(Великое Княжество Московское,1283年—1547年)
3. 俄罗斯沙皇国(Царство Русское,1547年—1721年)
4. 俄罗斯帝国(Российская империя,1721年—1917年)
5. 俄罗斯共和国(Российская республика,即俄罗斯临时政府,1917年3月15日—1917年11月7日)
6. 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Российская Советская Федеративная Социалистическая Республика,苏维埃俄国,1917年11月7日成立,1922年至1991年属于苏联)
7.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Союз Советских Социалистических Республик,缩写为СССР,1922年12月30日 -1991年12月25日)
8. 俄罗斯联邦(1991年12月25日至今)
沙皇尼古拉二世及其妻子、沙皇太子和四个女儿。
这种以时间为轴线对俄罗斯历史时期的划分看似脉络清晰,一目了然,其实也充满了争议并且潜伏着许多令人困惑的难题。比如,并不是每个学者都认可这样一种划分,即使是认可的学者,在有的时期的起始和终结点上也存在不同看法。再比如,我们现在如何称呼苏联时期?我们常常看到官方媒体用“前苏联”的说法,这种说法当然有其道理,它表明“苏联”是个历史的存在。但也有人质疑,“前苏联”的说法让人误解为还有一个“现苏联”,但实际上苏联只有一个。不仅如此,“前苏联”还容易被理解为“苏联之前”,类似表述比如“前彼得大帝时期”,就意指彼得大帝之前的时代。因此,有人建议废止“前苏联”的说法,代之以“苏联”或“原苏联”的称呼。还有,俄罗斯与苏联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从时间上讲,似乎苏联是俄罗斯的一个历史时期;从空间上讲,俄罗斯又是苏联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们是否可以简单地讲: 苏联更大,俄罗斯更久?
还有一个我们经常使用到的称呼也有必要提及一下,这就是“沙俄”(Царство Русское)。沙俄一方面是俄罗斯沙皇国(1547年至1721年)或沙皇俄国的简称;另一方面,它又不局限于这一时期,由彼得大帝在1721年建立起来的直到1917年尼古拉二世退位为止的俄罗斯帝国,也经常被简称为沙皇俄国或沙俄,虽然它也有别的简称,如帝俄,或干脆直接称俄国。
作为民族的俄罗斯和作为国家的俄罗斯
当我们谈到俄罗斯时,经常出现的一个混乱是:这里的俄罗斯,指的是作为一个国家的俄罗斯,还是作为一个民族的俄罗斯?在俄语中,这也许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当作为形容词时,作为民族的俄罗斯和作为国家的俄罗斯实际上是两个不同的词汇:русский和российский。不过,当这种区分不是很明显时,还是用русский居多,因为它更弹性,意蕴更丰富。在国家意义上使用时也经常说“全俄”——всероссийский。但是,在汉语中麻烦就大了,俄罗斯既可以在民族的意义上使用,又可以在国家的意义上使用。
作为一个国家的俄罗斯,显然包括的不只是俄罗斯一个民族;而作为民族的俄罗斯,又显然并不存在于俄罗斯一个国家。因此,当我们谈论俄罗斯文学、俄罗斯艺术、俄罗斯哲学等等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出生于基辅的著名哲学家别尔嘉耶夫(1874—1948)。
以哲学为例,如果这里的俄罗斯是国家意义上的,那么出生于基辅、经常被当作俄罗斯宗教哲学代表人物的别尔嘉耶夫和舍斯托夫等人,在今天是应该算作俄罗斯哲学家还是乌克兰哲学家?出生于斯韦阿堡(今芬兰的苏奥梅林纳)、被作为俄罗斯革命民主主义典型代表的别林斯基,在今天应该算作俄罗斯哲学家还是芬兰哲学家?出生于明斯克但却在俄罗斯科学院哲学所长期担任所长的斯焦平院士,在今天应该被称作俄罗斯哲学家还是白俄罗斯哲学家?如果这里的俄罗斯是民族意义上的,那么作为犹太人的舍斯托夫、弗兰克、爱普斯坦,还能算做俄罗斯哲学家吗?更为复杂的还不止于此,那些出生于俄罗斯帝国后来移居西方并且声名卓著的哲学家如以赛亚·伯林、亚历山大·科耶夫他们,可以算作俄罗斯哲学家吗?更有意思的是伊曼努尔·康德,这位大哲学家一辈子没有离开过的地方——柯尼斯堡——在康德生活的年代就曾被俄罗斯全面统治四年,“二战”后又划入苏联并更名为加里宁格勒,从这个意义上说,康德可以算作一个俄罗斯哲学家吗?
类似的情形不仅出现在哲学领域,文学、艺术、科学、宗教等领域存在同样的问题。因此,当我们在阅读和使用与俄罗斯有关的文献时要小心辨析这里的俄罗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有时需要把俄罗斯的含义精确化,以确定我们所谈论的对象的恰切含义;有时又需要保留其含混性,以便把一些模糊地带包含进去,使它承载更多的内容。作为俄罗斯的研究者,有时在称呼自己的专业领域或给自己的著述命名时,究竟应该叫“俄罗斯文学、俄罗斯艺术、俄罗斯哲学”,还是应该叫“俄国文学、俄国艺术、俄国哲学”令人颇费思量,它们有时指涉的是相同的对象,有时则有不同的侧重,有时则是在完全不同的意义上使用的。
这种差异不能简单地归结为外延的大小或者民族—国家之别,两者都包含着一些另一方所无法包含的内容。一些人偏好“俄罗斯”这个命名,觉得俄罗斯与俄国具有完全不同的意蕴,前者是灵动的、丰富的、奇异的,甚至神秘的,后者是僵硬的、霸道的、专横的,甚至攻击性的。但也有人会觉得“俄国”是个较为中性的概念,没有太多的民族或意识形态色彩,而这正是科学研究所应具备的一种姿态。
但无论如何,俄罗斯和俄国是两个无法完全相互取代的概念,尽管讲清它们的差异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这不仅是研究者和使用者个人偏好的问题,而且是因为现实的和客观的原因。我们经常在同一篇文章中都无法避免这种“混乱”,前一句还是“俄罗斯”,下一句就换成了“俄国”,这种“混乱”有时是因为我们要表达不同的含义所致,而有时则纯粹是语感上的考虑。“俄罗斯”和“俄国”用语上的差异和混乱,从消极的意义上说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困扰,但是另一方面,或许可以聊以自慰的是,正是这种差异和混乱,有助于保持和凸显我们研究对象的张力。
谁是纯正的俄罗斯人?——俄罗斯与乌克兰之争
乌克兰基辅的圣安得烈教堂。
由于俄罗斯最早的国家是基辅罗斯,而基辅现在是乌克兰首都,因此,有人说今天的乌克兰人才是俄罗斯民族的纯正代表。但称乌克兰人为真正的俄罗斯人,对于乌克兰人来说未必是一种荣耀。乌克兰人认为,自己“根正苗红”,血统纯粹,而俄罗斯人则是乌克兰人与其他民族混血的结果。当初蒙古鞑靼人入侵和统治基辅罗斯, 导致部分乌克兰人北移,与当地人,主要是芬兰人,也有蒙古人以及其他民族的人混血,最终形成一个民族——俄罗斯民族。
这似乎表明,俄罗斯民族本身就是不纯的,因此,争论谁是纯粹的俄罗斯人的代表颇有讽刺意味。有这样一则俄罗斯笑话似乎很能说明问题:小学老师问学生是哪个民族?一个小男孩说,我不知道。老师暗示:那你爸是哪个民族的?他答复说,是格鲁吉亚人。那你妈呢?他说,是乌克兰人。老师说,那你是俄罗斯族的。
乌克兰人的“纯正论”和俄罗斯人的“混血论”虽然有些道理,但未必全然可信。一个简单的反驳是,既然鞑靼人入侵并统治基辅罗斯,那么鞑靼人与当地的乌克兰人同样有通婚的可能性,而不只是与北移的乌克兰人通婚,因此,当地的乌克兰人未必就是纯粹的。同样,北移的乌克兰人同样有很大可能与本民族人通婚,而不只是与外族通婚,这样,就会有许多俄罗斯人是纯粹的乌克兰人。
今天乌克兰的一些历史学家在民族意识的驱动下,更强调自己与俄罗斯的差别而不是同源性,他们以“去俄罗斯化”为旨归,致力于重构自己的民族叙事。他们把基辅罗斯的居民讲述为鲁斯亚人(Rus"ians)或鲁塞尼亚人(Ruthenians),而不是俄罗斯人。一些历史学家反对无限扩张“俄罗斯”一词的外延,他们警告说:“俄罗斯”一词在历史上的过远回溯和地理上的过广延伸,不仅会遮蔽民族的多样性和复杂性,而且会使帝国的支配合法化。这是需要格外警惕的。
(主要参考文献:克柳切夫斯基:《俄国史教程》;霍斯金:《俄罗斯与俄罗斯人》;梁赞诺夫斯基:《俄罗斯史》第八版;维基百科“俄罗斯”词条。本文在初稿完成后,请北京师范大学的张百春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的白晓红研究员、清华大学的鲍鸥副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梁坤教授阅过,几位专家都提出了非常宝贵的建议,他们的建议已经在定稿中被采纳,特此致谢)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社会科学战线”,原题为《当我们谈论俄罗斯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澎湃新闻获授权刊发,作者在原文基础上略作修改。】来源马寅卯/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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