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群音之摇滚不死•Beyond（9）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题记 （一） 作为Beyond的灵魂，黄家驹一直笼罩于“摇滚狂人、理想斗士”的光环中，因而感情问题显得较为模糊，甚至有点“是否爱过”的扑朔迷离。但黄家驹不是讲究清规戒律的和尚、道士，也不是“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的梁山好汉，他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谈情说爱自不在话下，只是略微低调而已。 黄家驹的一生，先后共交往过四五位女友，其中较为人知的便是林楚麒。 林楚麒 林楚麒家世显赫，绝非没有故事的女同学，她的姥爷，为一代京剧大师周信芳。其实，从林楚麒的名字里，就可明白两者的关系——周信芳，名士楚（“信芳”是字），艺名“麒麟童”也。 林楚麒的母亲，是周信芳最小的女儿、文化社交界知名人士周采茨。周采茨于1959年13岁到香港读书，曾和沈殿霞同班同学，1966年她赴英美留学，70年代再次回到香港。亦舒师太是周采茨的著名闺蜜，周采茨与第二任丈夫黄浩义的婚姻，都受到亦舒鼓励，就连结婚照、婚纱等细节皆靠亦舒的指点，可见两人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不知亦舒《我的前半生》中，是否有周采茨的身影，毕竟周采茨的故事那也是丰富多彩。 周采茨女士 林楚麒是周采茨和第一任丈夫所生，关于这位先生的情况，少之又少，只知是个满人，远不如继父黄浩义的名头大。周采茨和黄浩义1980年结婚时，林楚麒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其后家里又诞下一女一子，林楚麒便想着离开家庭，自力更生。她首先想到的便是亦舒阿姨，因为亦舒有经验，17岁时就出来混社会，还和一个艺术家结婚生子，虽然这段婚姻只维系了3年，且直到现在亦舒也不认儿子，但人家活得潇洒啊。 亦舒给林楚麒出主意，你长得容貌俏丽，身材高挑，不如去参加选美。可这个建议，遭到了一向对亦舒言听计从的周采茨的强烈反对，俺们是名门望族，岂能骚首弄姿，抛头露面？那没办法，亦舒只好又提议，既然你周家是靠嗓子吃饭的，不要丢了传统，去唱歌好了。周采茨这才勉强同意。 1985年，林楚麒参加“新秀歌唱大赛”，获得第三名，签约华星，由此踏入歌坛。李克勤也参加了这次大赛，结果名落孙山，直指“有黑幕”。不怪李克勤愤愤不平，确实比赛前三甲，均有深厚背景：冠军杜德伟是歌后张露之子；亚军苏永康的父亲，和多位音乐大腕熟识；林楚麒不提了，更可气的是，她在比赛中还出现严重失误，竟然掉了话筒，就这也能拿到季军，你说李克勤能不生气吗？ 苏永康、林楚麒、杜德伟 但话又说回来，“新秀歌唱大赛”的主办方是TVB，而周采茨是ATV旧将，以TVB这种眦睚必报的性格，能抛开门户之见，绝对不可思议，除非林楚麒唱得真的好。 林楚麒的参赛曲目是《曼珠沙华》，有传由于这首歌，她和梅艳芳“反目”。原来，此歌原唱为山口百惠，梅艳芳取得版权，计划在当年专辑《似水流年》里推出，没想到，让林楚麒这个新秀抢先一步，在比赛中给唱了，够窝火的。 不过，梅艳芳后来出面解释，她对林楚麒并无成见，相反很感激她，因为有次梅艳芳母亲生日，华星新人道贺的不多，林楚麒则在宴会上大搞气氛，令老太太十分开心，这件事，促成二人交上朋友。据说，那时梅艳芳和林楚麒，经常相约吃饭，并去舞厅、夜总会玩，亲密无间。后来，两人名字再没有一起出现过，很是奇怪。但，也可以理解，一个声名赫赫，一个默默无闻，人生根本不同轨，又怎会牵扯到一起？ 参加完“新秀歌唱大赛”后，林楚麒又于1987年参加了“东京音乐节”，载誉而归，在香港有了一定人气。 同年，香港电台电视部的一位导演联络林楚麒的经理人，邀请她出演一部名为《暴风少年之黑仔强》的单完剧。正是这部单元剧，让林楚麒第一次见到了黄家驹…… （二） 《暴风少年之黑仔强》，讲的是几个社会青年的故事，其中“黑仔强”由黄贯中饰演，林楚麒演他的女友，至于黄家驹，则客串一个江湖大哥的小弟，出场较少。 林楚麒第一天来到片场，以为走错了剧组，因为黄贯中长发披肩，像拍洗发水广告的。为此，林楚麒开玩笑道：“头发怎么比我的还长？最讨厌别人的头发长过我！”黄贯中呵呵一笑，倒没什么，旁边的黄家驹可上了心了，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打算收工后就去村口王师傅处把长发剪短。 黄贯中和林楚麒 其实，在此剧里，林楚麒和黄家驹没有对手戏，片场两人也几乎零交流，纯属点头之交，但林楚麒这个脸庞圆润的姑娘，应该给黄家驹留下了极深印象，反正时隔不久，她又出现在了Beyond《无声的告别》MV中。这件事，给林楚麒带来了一定疑惑，她无法确定是黄家驹找的她还是导演的意思，因为拍MV很少会请另一位歌星出演，尤其他们分属不同公司，但她并没有深究。此次，两人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拍摄临近结束，黄家驹有些怅然，一如歌中所唱“眸里倾出真挚心，凝望轻轻的嗟叹，难再聚”，而且林楚麒走时，没把电话号码给他，更让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然而，如若有缘，一定相聚，这不，很快双方便在某次记者招待会上第三次见面了。黄家驹表现的十分热情，请林楚麒到他们的band房“二楼后座”参观，要知道，那可是Beyond的圣地，一般人根本难以踏足，从中可见，黄家驹对林楚麒是有好感的，否则一个泛泛之交，哪会有此殊荣？ 林楚麒回忆，就在这一天，她跟Beyond正式成为朋友。并且还发现他们之间有着同样的理想，可以说是惺惺相惜。此后，他们差不多天天都在一起夹歌，林楚麒总是坐在黄家驹的结他音箱上，看着Beyond辛勤练习。同时，作为好友，林楚麒很自然地成为了他们的专属司机。彼时，Beyond还是没被市场接受的穷光蛋，而林楚麒多少是个小明星，蹭个车也在情理之中。1988年底，黄家驹给新艺宝同门麦洁文写了首《岁月无声》参加“上海巴黎歌大赛”，结果麦洁文落败，冠军则被林楚麒夺得，黄家驹有了“邀宠”资本：知道你也参加比赛，我故意写了个男人歌让小麦唱，果然不如你。 Beyond、苏永康、林楚麒 接下来，便是日久生情的老桥段了，玩的玩的，就只剩下了黄家驹和林楚麒两人，你有心，我有意，然后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一起。 这段恋情，没有所谓的“可歌可泣”，也没有经历大风大浪，有的只是点点滴滴的感人细节，以及日后的波谲云诡。 黄家驹有懒床习惯，每天需要人叫醒，有时林楚麒就会扮演这个“闹钟”角色——不要问我林楚麒是怎么出现在黄家驹床边的——想象一下这幅场景，清晨阳光明媚，枝头小鸟歌唱，看着心爱的人睡得像个小孩，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呼唤一声：“北鼻，起床了～”啊呀，多么温（肉）馨（麻）啊；林楚麒从日本买了一堆玫瑰贴纸，准备在身上弄个假文身，遭到黄家驹阻止，因为别看黄家驹在舞台上很“rock”，私底下却是个传统男人，很讨厌女人文身，假的也不行。可是，最后林楚麒发现，那些贴纸不翼而飞，原来，都被黄家驹贴在了自己身上（黄家驹演出时的“文身”，不是贴纸就是黄贯中给画的。他走后，黄贯中在自己的生日当天去文了五条龙）；有次，林楚麒拿一首黄家驹的歌，用卡啦OK机转声后再放给他听，并逗他：“你听听，这个人唱歌很像你。”黄家驹仔细听了一遍，大为惊讶：“真的呀！连停顿、吸气、尾音长度都完全一样，太厉害了！我要拜访一下这个人，他是谁？”林楚麒递给他一面镜子，说：“我现在介绍你们认识，这个人就在镜子里。”黄家驹恍然大悟，两人笑作一团。哎，“傻傻两个人，笑的多甜”……林楚麒清楚记得，黄家驹最讨厌人哭，他常对她说：“唔准喊！（不准哭）。”就连黄家驹生前最爱抽的纯味“登喜路”香烟，林楚麒也一直铭记在心，像许美静唱得：“你抽的烟，让我找遍镇上的店，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改变对你的思念。” 黄家驹的“文身” 有两首歌，可以作为林楚麒和黄家驹当初爱的见证。一首是黄家驹为林楚麒创作的《怨你没留下》，发表于林楚麒1989年的专辑《这就是爱》，后来Beyond重新改编为《明日世界》；一首是林楚麒为Beyond填词的国语歌曲《曾经拥有》，粤语版为《曾是拥有》。并且，两人合唱过《摩登时代》。 林楚麒和黄家驹一度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两人订造了一对刻着名字的戒指，某日在吃饭时，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订婚。这个事，有不少人可以证明。现在，这对订婚戒指都在林楚麒手上，原因是黄家驹那只钻石掉了，让林楚麒去修，结果没等修好，两人便分手了，所以林楚麒一直没还给他。 黄家驹和林楚麒 （三） 林楚麒和黄家驹分手时间，大约在1991年9月Beyond“生命接触”演唱会后，关于分手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林楚麒劈腿，和艺人陈山河（王馨平同母异父哥哥）好上了；有的说林楚麒拍了一部三级片，惹恼了黄家驹；还有的说林楚麒对外界泄露了两人订婚消息，黄家驹大为不满。总之，按黄家强的说法，就是林楚麒做了对不起哥哥黄家驹的事，哥哥恨她，所以他也恨她。 黄家强的态度，可把林楚麒害惨了，如今，凡是黄家驹的歌迷，必知道林楚麒“对不起”黄家驹，与她不共戴天，口诛笔伐。但你问他们此事的原委、经过是什么，他们完全不清楚，只是人云亦云罢了，简直岂有此理。 曾经两个人笑得多甜 前几年，原Beyond经理人陈健添发声，称要给林楚麒说句公道话，他部分还原了事情的经过：某天，黄家驹单独向陈健添讲述了林楚麒的“不是”，但讲的时候，他“没有激动、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惘然、也没有再追究的感觉”，陈健添听后，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林楚麒会这样做？为什么黄家驹没有表现出任何大的反应？这个疑团，直到他1999年移民悉尼前，和以前跟他的一个助理聊天时才才解开。该助理表示，林楚麒之所以那样做，是有“前因”的，所以黄家驹会如此冷静、淡定。该助理是黄家驹的同学和好友，陈健添相信他所说的情况是事实，同时他认为黄家强不知事情的前因，只知后果，才对林楚麒充满怨恨。 到底“前因”和“后果”是什么？陈健添没有交待，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根据他透露的信息，猜测应该是黄家驹做了什么对不起林楚麒的事，然后林楚麒予以报复，导致双方不欢而散。 分手不到两年，黄家驹离世，林楚麒悲痛万分，不仅为黄家驹守灵，又头戴白花，被媒体称为“未亡人”，她还想坐在灵堂家属位置上，但被黄家驹姐姐黄小琼“赶”到了客席，一时情绪失控，跑入洗手间打开窗户，疑似跳楼。 黄家驹丧礼上的林楚麒 林楚麒自诉：“他（黄家驹）离开后，我花了两年时间，才能真正说服自己他是真的在这世上消失了。首半年我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有什么需要便写便条给钟点女佣去帮我处理，之后从九六年开始我有八年时间没踏出家门半步，甚至连电话也怕接，因为一直不接电话，结果我爸爸因太担心我而报警，找开锁师傅来开我家门，我才肯开门。所以你们是无法知道我是何等痛苦的走过这些年的了！” 一直到现在，林楚麒仍孤身一人，没有结婚，有传她为黄家驹而“梳起不嫁”，她的解释是“为守承诺”。 有人可能会说了，既然已经分手，林楚麒为何还如此痴情呢？林楚麒不这么认为，她坚信在黄家驹的心里，从未离开过她，且有“事实证明”。不知这个“证明”，是不是她所提到的，黄家驹曾在分手后托人转告她，特意为她写了首歌曲，嘱咐一定要听。还有，黄家驹经常会托梦给她，互诉衷肠。“爱一个人是不一定要拥有的。是否最爱，我不会去争，也无需争，更无必要去研究，一切尽在心中。”对于她是否是黄家驹的最爱，林楚麒这样回答。 该如何理解林楚麒的行为？是神经有问题？还是在炒作？ 林楚麒自1996年发行专辑《深情比酒浓》后，便彻底告别歌坛，转入幕后，做配音工作，生活和一般人无异，另外她开通微博，注册百度说吧账号，在网上和人分享、交流黄家驹时，性格低调谦和，很有涵养，即使面对质疑和谩骂，也是不急不躁，以理服人，根本看不出有何精神问题，相反，那些“喷子”们，更像一个一个的疯子。至于炒作，林楚麒早已不在娱乐圈，似乎没有必要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将黄家驹挂在嘴边，她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嘛，况且，如要炒作，她的家族身世，以及亦舒阿姨、明星朋友等，岂不是更好的选择？但是这些，她很少提及。 因而，我们不妨得出结论，林楚麒的举动，原因只有一个——爱！她深深爱着黄家驹的，这种爱深入骨髓，浸透内心，不会因为分手和死亡而消失，只会由于缺憾和时间的延伸，显得近乎神圣、伟大。林楚麒是个可怜的人，也是个幸福的人，就她而言，生命中有过这一段爱情便足矣。 某年，在林楚麒和黄家驹订婚纪念日之际，她发文写道：“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福！原来，我们因爱情，曾靠得这么近。我们的纪念日快乐。” 林楚麒